奥斯卡和王尔德。虽然剧情平铺直叙,但是童年、父母和性向三条线通过主角对性向的探索串联系来的构思还算巧妙。前半段电影的配乐有点土,后来的电子乐加上暧昧的灯光、怼脸特写和一些隐喻,感觉才逐渐上来。很喜欢影片最后仓鼠说你父母换了我四次和气球爆炸的声音。整部电影最让我喜欢的是主角没有去成纽约,爱情无果,并没有获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就像他妈妈跟他说:you’ve never had it easy and maybe you never will. 当你决定面对真正自我和人生的那一刹那就是梦的泡沫破碎的时候。
布谷卟咕:
合格的青春片(居然是处女作?),为了Aliocha Schneider的颜值得一看,故事结构很简单,这次的主角尚未打开自己,暂且处于人生种种小挫折爆发的时间点- 失学,感情不顺,家庭不和。延续了这类类型片的套路:略显孤僻的天真主角,有与众不同的潜能,去派对麻痹苦闷的自我,和暗恋对象有亲密的暧昧瞬间。观众可能会被某些瞬间戳中,也许是钢筋刺穿小腹般对性向的恐惧,或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的不由自主的笨拙。对我来说是“What’s on your nails”那小心翼翼、快速掩盖欲望的一句。主人公对爸爸又厌烦又因为是亲密关系而失望的感情处理得很细微,结局小转折说的小仓鼠其实不知道是换了第几个了(给这个故事温柔加成),也许也照应了人的成长中,有的时候会很愤怒目前的人生现状,感到迷失自我,过去的自己消失了;但送走过去迎接的是新的成长。
蔡康永以一句「我們不是妖怪」道出社會大眾將同性戀塑造成「絕對他者」的情形,同時也點出長期以來同性戀/同性情慾與怪物的文化連結。不過比起同性戀,囊括所有「非純粹異性戀」的酷兒(queer),更能準確表示此現象。電影學者班蕭夫(Harry M. Benshoff)曾指出,恐怖片裡模樣可怕的怪物或性格扭曲的殺人魔,其實都是酷兒的隱喻。在主流社會底下,酷兒如同怪物或殺人魔,是無法被理解,並遭仇視然後亟欲排除的存在。故而異性戀觀眾可以藉由怪物或殺人魔的消除來安撫內心的焦慮,與此同時,酷兒們也能從中找到自我認同的形象。
奧斯卡拿回制服後,忍不住躲在廁所邊嗅聞上面的體味,邊想著韋德自慰。片中對氣味的迷戀讓我想起《愛情的模樣》(The Way He Looks,2014),盲眼男孩李奧也曾藉著另一名男孩的衣服上的氣味自慰。倚靠嗅覺常常被歸類為動物的原始行為,但兩部同性戀電影的相互呼應,難道不是暗示著同性相吸根本是來自原始的天性慾望嗎?也就是說,雖然奧斯卡在父親的教養下長成一個「正常」的男人,然而他對同性的情感與慾望並未完全消除,心中的怪物只不過被關在衣櫃裡罷了。
父母離異多年後,母親向奧斯卡坦言:「我希望我能為了你留下,但那個家讓我窒息。」身為父親/丈夫的彼得固然有慈愛的一面,卻也承襲了異性戀父權的霸道,他不願將母親鍾愛的毛帽還給她,說:「一對夫妻離婚後,所有東西都要均分,所以櫃子裡的那些東西是我的。」彼得架起的那座陽性衣櫃,不僅鎮壓了同性戀,更企圖將女性也禁錮其中。不過就像作家紀大偉所言:「衣櫃狀態是一條可以游移的界線,沒有什麼同志是徹底在櫃外或櫃裡。」母親早已逃離衣櫃,奧斯卡自然也不會永遠待在衣櫃裡。奧斯卡決定打開衣櫃,穿戴上母親的衣帽,受禁制的陰性(同性戀、女性)力量匯聚反撲,奧斯卡一腳把彼得踢進衣櫃裡。此時,櫃中怪物(closet monster)從同性戀/酷兒變成異性戀父權。然而衣櫃的建構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奧斯卡還必須拔除體內象徵童年陰影的鐵條,並完成弒父(異性戀父權),最後才能走出衣櫃(come out of the closet),使自我得以完整。
青春电影的干活
我好害怕
他们太吵了,我不想再搬家了
有时候,要是我感觉受到威胁了
我就把食物藏在我的颊囊
这样一来,不管我在哪儿醒来
都不用再出去找食物了
它已经在这儿了,在我的嘴里
过了几年
小仓鼠的台词变成了
恐惧的情绪让我亢奋......
你们想要它维持多久的?
到永远?
这里没门能坚持那么久 门锁啊门栓啊迟早会坏掉
我觉得我陷入了性别困扰
这是你的变装吗?
我以为这是真实的你
如果你不恨你的父母,最终就会变成他们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感觉这么孤独
你的人生并不容易
也许以后都是如此
如果你必须在炼狱生活
那么最好有坚强的皮肤
等你长大你就知道味觉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知道为什么每个你爱的人都离开你吗?
你该知道我不是你童年的仓鼠了吧
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
你父母更换了我4次
我能做个梦吗?
是时候做你自己的梦了
你可以拥有世界上的任何东西
只要闭上眼睛
那根血淋淋的钢筋
是童年的阴影
是从此以后把我关在门外的证明
(这是主观视角)
Aaron Abrams声音不要太好听......嗯....
子夜无人:
有生命力的处女作。
赵小毯:
泛善可陈,实则是青春片。
热可可加盐:
Vapid and cliche. This is exactly what an LGBTQ movie should NOT be.
Xavier-耐观影:
柜中的描述没能鞭辟入里,就像是任何一个少年青春期所发生的故事,没能给观众强烈的记忆点。
Her Majesty:
只有掏出无用的乌干达,用它把父权牢牢锁在柜子里,才能跑出柜外,拥抱母性。柜里柜外的对位关系蛮有趣。将nbcs单元里的几部lgbt题材电影作比较,就不难看出《醉•生梦死》和《橘色》是带有猎奇目光和优越感的直男拍出的假冒伪劣产品;而《柜中野兽》才是由真同性恋导演和演员拍出的带有思考的、沉浸于身份中的真品。
psychopath.MN:
心灵的压抑与挣扎最后还是回归探讨到家庭与成长原因。一切的爆发和释放都归于对父亲的怨恨与愤怒,受童年阴影的影响而采取了措施寻求解脱,可整部影片却一直在强调Oscar的身份认同与挣扎的过程,对于父子情感后来的禁锢却是模棱两可,使得大多情感冲突与压抑后的爆发都有些不知所云。
仓鼠本是因情感缺失而幻化成Oscar心中的另一个自我,可最后的最后又处理成情感之外的事物,显得异常超现实与突兀。
鲍勃粥:
cliche, cliche, cliche. kitsch, kitsch, kitsch. 和仓鼠对话居然成为了内心戏的推动主体,这种宛如世纪初的特摄电影(加菲猫,鼠来宝)的把戏真的还能再用?通过刻板印象(看手的方式)的两次确认身份过度刻意且腐朽,类型化的人物描述令人毫无兴趣。派对部分甚至需要直接展示男主使用药物才能推入高潮,强行的借物似乎是不信任影像本身的能力。高度随机的情感唤起毫无预期和预警,一切都被过度设计,且同时不够大胆。
欧.尹:
比预期好看些,视听上的风格化可以给人留下印象,整体节奏尚流畅。文本意图过于明显,为讲身份认同,攒出一个模板化的故事,原生家庭问题、遭遇ptsd、环境舆论等等一般都能想到的点皆在,且不说父母形象均塑造失败,更强行让宠物开口,以此勾勒内心,不说笨拙也不能算新鲜高级。影片的说服力因而欠奉,观感上几无共情,观影中更像是阅卷人读应试作文,单除去unfortunately一段——我在收到拒信看到最刺目的词也即是这个表面客气的unfortunately。
迷幻松饼:
奥斯卡和王尔德。虽然剧情平铺直叙,但是童年、父母和性向三条线通过主角对性向的探索串联系来的构思还算巧妙。前半段电影的配乐有点土,后来的电子乐加上暧昧的灯光、怼脸特写和一些隐喻,感觉才逐渐上来。很喜欢影片最后仓鼠说你父母换了我四次和气球爆炸的声音。整部电影最让我喜欢的是主角没有去成纽约,爱情无果,并没有获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就像他妈妈跟他说:you’ve never had it easy and maybe you never will. 当你决定面对真正自我和人生的那一刹那就是梦的泡沫破碎的时候。
布谷卟咕:
合格的青春片(居然是处女作?),为了Aliocha Schneider的颜值得一看,故事结构很简单,这次的主角尚未打开自己,暂且处于人生种种小挫折爆发的时间点- 失学,感情不顺,家庭不和。延续了这类类型片的套路:略显孤僻的天真主角,有与众不同的潜能,去派对麻痹苦闷的自我,和暗恋对象有亲密的暧昧瞬间。观众可能会被某些瞬间戳中,也许是钢筋刺穿小腹般对性向的恐惧,或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的不由自主的笨拙。对我来说是“What’s on your nails”那小心翼翼、快速掩盖欲望的一句。主人公对爸爸又厌烦又因为是亲密关系而失望的感情处理得很细微,结局小转折说的小仓鼠其实不知道是换了第几个了(给这个故事温柔加成),也许也照应了人的成长中,有的时候会很愤怒目前的人生现状,感到迷失自我,过去的自己消失了;但送走过去迎接的是新的成长。
#FIFF16#无人知晓单元第2日的场刊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整个片子有一种迷幻偏执的美感,其实很喜欢结局的处理,真的很希望每一个人最终都能够从阴影中走出去,男主最后的放下其实更能反应现实中大多数人的现状吧,成长后更能去理解,去原谅那些伤害,所以最后放走仓鼠也就是对自己内心世界的放下了,结尾的海边小屋太美太宁静,电影色彩也从最开始的迷幻混乱变得舒适,也说明了男主内心的变化。电影最开始展示了对同性恋的歧视,可是到后来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宽容,一方面父亲虽然知道儿子是gay,却始终没有过度伤害儿子,父亲的几次病态的爆发也都是在遭遇儿子伤害他之后,毕竟父亲也是真的孤独,只有孩子了,影片也大多展示了父子之间有爱的相处,也正因为这样,最后男主的钢筋才没有挥向父亲,没有悲剧,只有亲密的人之间的互相原谅。女闺密和男二号对男主的态度也更能代表这个世界开始包容接纳同性之爱,尤其是男二在树屋对男主的开导和治愈,让男主感觉自己不是那么羞愧,但是我依旧好奇导演对男二的设定,可能无关爱情,只是利用这一角色去展示男主的真实情感,也是引导男主情绪走向的关键吧。然后本片表达父母对孩子的爱也是大于了伤害,伤害在先,可是我看来母亲一直对男主充满了关心和包容,就算父亲偏执病态,爱的树屋,和最后仓鼠点醒了四次更换仓鼠,都是爱的表现。更有趣的是男主明知道仓鼠不是原先的那一只,却刻意的忽略,一味把情感寄托在仓鼠身上,所以真正病态的男主啊,是父亲和母亲一直在包容他,他却不自知,一味地给父母憎恨与伤害。所以最后我从电影看到的是孩子应该学着去理解父母,有了理解就会放下心里的芥蒂,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总体来说很喜欢导演的拍摄手法和剪辑方式,能够能抓住我的情绪和电影一起起伏,可是感觉电影表达还是有些矛盾不清的地方,因为自己也不专业,就不在手法上妄加点评。第一次写影评,逻辑很混乱只表达自己的直观感受,祝大家观影愉快。
比如《柜中野兽》。虽然这类包含同志情愫的电影在境外早已日趋稀松平常,昨夜在三里屯观看时还颇有种踩在雷区上但就是不怕爆炸的狂放与傲气。
不过,拎走所谓不同的幻色,这类题材当然并不新奇。依然满是青春成长类型片寻常的元素——孤僻而有才华的少年情窦初开,在抉择生活与情感的道路上,面对家庭、社会、同侪的左右,苦于渴求和挣扎。
那就要看如何表现,如何让人着迷或至少沉浸。同是加拿大的天才导演泽维尔·多兰(Xavier Dolan)早已做出惊艳的表率,那些迷眩的光晕和孤傲的角度,为故事的推进打磨出极其迷人的个性。新人斯蒂芬·邓恩(Stephen Dunn)试水长片,倒也有些多兰的情调在。
镜头干净而绚烂,很多时候充沛的明光一浇上去,都带着迷思般的体验了。虚虚实实的画面,有时只任着人声长长短短地四溢,也甚是清绝。不消说,画面的美感遍布全片。而更抓人的,是那些叫嚣着的音符。在影院强劲的环绕声中,每一次的搏动与喧嚷都镶嵌着金属的清脆和水分的盈润,意念被高度凝练,直面着拖长了的时间片段。嘎然停止那一刻,恍惚的咣当劲儿总是奇妙而刺激。
就如海报所彰显的分裂与迷幻,电影的画面与配乐成了这风致最大的养料。只是,尽管都在为一段段心路历程铺垫,有时配乐太喧宾夺主后,也容易让人在静寂之时感觉落差。仿佛华章过后,总是懒怠记取那些质朴的主线。
论及主线,尽管常见重复段落,但纵然影史千百遍讲过,也总有个把耀眼或清心的能够打动人。《柜中野兽》中的Oscar本来美好的童年笼罩着离异与欺凌两道浓重阴影,自此羁绊了他的情感与性情。刺伤别人的那根血淋淋的铁棍,在他未敢正视自己捍卫自己的时候,总是一旦情动便在肚腹之内钻刺。如此蚀骨的移情,在电影里总是疼痛万分地撕扯着。而他为了抵挡这种痛苦,多年来也是苦心孤诣。小时候乖顺地剪短头发,跟随父亲做木工,走所谓男子汉的路线,却始终未尝明白这些风牛马不相及的行为并不是压抑自身的良方。长大后跟着尝试大麻,跟着参加迷乱的派对,也是不清楚这些跟风的做派并不能带来多少合意的释放。就这么一个多少有点格格不入的人,结交着稀少的朋友,沉迷于孤独的化装行当,与仓鼠为伍,还在脑中模拟着假设的对话,对那宽广的外界与前路,总有些封闭和逃避。
一叶障目的无力感,在某些时段就是如此沉重。就像很多人在认清自己之前,也许都有过漫长的一段孤独与抵触,怀疑自己,鄙夷他人,厌弃生活。独自落在自己的泥淖中单打独斗,开花也好,枯萎也罢,一个人的战争足以被内心戏渲染得雄奇而悲壮。
所以无论这电影稀薄的同志情由是否相关,在被音乐轰鸣被画面牵引之后,也许很多人会对这种寂寥与委屈有一定的体悟或共鸣。
何况,在很多人心中,又未必没有一只柜中怪兽存在过——电影名为Closet Monster,翻译成柜中野兽真不如柜中怪兽——这种意像更接近于熟悉环境中的梦魇,也符合西方的神怪审美。房间里触手可及的熟稔衣柜,谁知道那黑魆魆的腹腔里潜伏着怎样的怪物等着噬人?安全感被架空后,Oscar那无法安置的平宁随时被瓦解,随处被风干,电影也被丢到摇摇欲坠的栈桥上。当然,柜子的隐喻,必然还可以给这少年的不安心魔增添一层因由和属性。
面对这些魔障,我们跟着他在电影中寻找豁口。那故事总是跳荡在稳固与磕碰之间,渴望,失落,尴尬,释怀。事情总是要演变得激烈,才更容易促成出路的铺陈。也是未曾想到,那个孩提时会用气球无比温馨地给自己造梦的父亲,竟在这十八年的生命中搅出了那么多的波澜——变化急促得有些败笔的成色。
作为一部处女作,显然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空间,无论是节奏的把控,还是演绎的呈现,一口气到底还是要顺着呼出去才好。只是这一出独角戏般的战役,也是编排得生鲜活泼,让人回看了一次当年,又抉择了一次当下。
<图片1>
加拿大新銳導演史蒂芬.鄧恩(Stephen Dunn)的首部長片《愛人怪物》不是恐怖片,卻以怪物(monster)為名,因為片中講述的是同性戀/酷兒的故事;而且他不只是怪物,還是一隻受困於衣櫃(closet)裡的怪物。奧斯卡(Connor Jessup飾)六歲時,曾目睹同學遭數名惡少以鐵條刺傷下體,而他雖然手持木釘意欲上前阻止,卻因一時遲疑讓同學身受重傷。奧斯卡對此惡行十分不解,父親彼得(Aaron Abrams飾)只是淡淡地告訴他:「因為他是同性戀。」彼得沒有指責惡少的錯誤行為,反而將問題的核心指向同性戀:因為他是同性戀,所以活該遭此惡意對待。這是彼得未說出口的心聲。「所以我才叫你把頭髮剪了,」彼得補充說道。於是奧斯卡自己動手剪去他的中長髮,並且向父親學習做木工,最後他終於順利長大了;長成一位「正常」的男人。
從片名開始,《愛人怪物》隨處可見意欲明顯的指涉,譬如從看手指甲的方式來辨別同性戀,又或者是「男人」與短髮、木工之間的陽剛性連結。凡此種種固然建立在刻板的性別印象上,卻也揭示出一個事實:要「扮演」一位「男人」有多麼容易。然而正因為如此,更顯現出性別(gender)的變異性與浮動性。這種拒絕被定義的不確定性,就是酷兒的最大特徵。奧斯卡一方面壓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怪物,是故只能壓抑,無法袪除──他心中的怪物,一方面又不斷製造怪物。一心想成為專業特效化妝師的奧斯卡,找來好友小潔(Sofia Banzhaf飾)當模特兒,時而黏上惡魔般的犄角,時而裝扮成海怪,幫他的作品集拍攝照片。奧斯卡和小潔相處時是那麼自在又開心,在父親等的旁觀者眼中,他們的互動或許就像一對小情侶,但我卻覺得,奧斯卡只是把他的另一個自我投射在小潔身上,如同奧斯卡的動物分身倉鼠小布一樣。
奧斯卡的父母在離異之前,曾合送他一隻小倉鼠當作生日禮物。擁有抑鬱童年的奧斯卡,經常和倉鼠對話,兩人猶如玩伴。不過從片頭的蒙太奇來看,與其說他們是朋友,不如說是雙重自我。倉鼠常常發揮動物的靈敏感官,點出奧斯卡在情感上的愚鈍(或者是刻意忽略)。在居家修繕工具材料行打工時,同事韋德(Aliocha Schneider飾)忘了帶制服,便順口向正準備下班的奧斯卡借用。奧斯卡本來怕衣服沾染了自己的汗臭味而覺尷尬,但韋德嗅了嗅表示不介意。韋德的無心舉動卻讓奧斯卡心裡七上八下,突然覺得肚子不甚舒服,宛如胃裡有隻蝴蝶在飛舞。回到家之後,倉鼠顯然感覺到奧斯卡的異樣,直說他的氣場不同,「戀愛了?」(奧斯卡的人類分身小潔同樣察覺兩人的感情不一般)由於童年的陰影,奧斯卡拚命壓抑對同性的情感慾望,一旦動情,那枝血淋淋的鐵條就會從他的肚子裡刺穿出來。可是倉鼠不是人,不受主流社會的制限,牠可以忠實表達自己。換言之,奧斯卡分割成奧斯卡/倉鼠兩個自我,彼此之間看似界線分明,卻在不斷地相互對話之中使得界線變得可有可無,於是奧斯卡遊走兩端,既是人又是獸(怪物)。
奧斯卡拿回制服後,忍不住躲在廁所邊嗅聞上面的體味,邊想著韋德自慰。片中對氣味的迷戀讓我想起《愛情的模樣》(The Way He Looks,2014),盲眼男孩李奧也曾藉著另一名男孩的衣服上的氣味自慰。倚靠嗅覺常常被歸類為動物的原始行為,但兩部同性戀電影的相互呼應,難道不是暗示著同性相吸根本是來自原始的天性慾望嗎?也就是說,雖然奧斯卡在父親的教養下長成一個「正常」的男人,然而他對同性的情感與慾望並未完全消除,心中的怪物只不過被關在衣櫃裡罷了。
父母離異多年後,母親向奧斯卡坦言:「我希望我能為了你留下,但那個家讓我窒息。」身為父親/丈夫的彼得固然有慈愛的一面,卻也承襲了異性戀父權的霸道,他不願將母親鍾愛的毛帽還給她,說:「一對夫妻離婚後,所有東西都要均分,所以櫃子裡的那些東西是我的。」彼得架起的那座陽性衣櫃,不僅鎮壓了同性戀,更企圖將女性也禁錮其中。不過就像作家紀大偉所言:「衣櫃狀態是一條可以游移的界線,沒有什麼同志是徹底在櫃外或櫃裡。」母親早已逃離衣櫃,奧斯卡自然也不會永遠待在衣櫃裡。奧斯卡決定打開衣櫃,穿戴上母親的衣帽,受禁制的陰性(同性戀、女性)力量匯聚反撲,奧斯卡一腳把彼得踢進衣櫃裡。此時,櫃中怪物(closet monster)從同性戀/酷兒變成異性戀父權。然而衣櫃的建構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奧斯卡還必須拔除體內象徵童年陰影的鐵條,並完成弒父(異性戀父權),最後才能走出衣櫃(come out of the closet),使自我得以完整。
走出櫃子之後,奧斯卡就能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節目《奇葩說》裡,蔡康永直言他不會鼓勵同性戀出櫃,因為事後還會有種種巨大的壓力必須面對,或許艱難,也可能孤獨。奧斯卡的故事處處是暴烈的磕磕碰碰,但是無論如何,經過這般血腥衝撞之後,終究是一次成長。